干警手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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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灵深处淌出的思想
------读奥勒利乌斯《沉思录》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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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覃 波 发布日期：2011-06-22 【收藏本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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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录》是公元二世纪古罗马帝国皇帝奥勒利乌斯(又译作“奥勒留”)对自我进行深层次探讨的个人记录，主要思考人生伦理问题，也涉及自然哲学。北大学者何怀宏先生(《沉思录》另一中文版本译者)评论《沉思录》，说它“不是一本时髦的书，而是一本经久的书，买来不一定马上读，但一定会有需要读它的时候。近两千年前有一个人写下了它，再过两千年一定也还会有人去读它。”读到这句话时，我在想，为什么一位古代先哲思想的闪烁能够穿透时间的雾霭，仍然点亮千年之后困顿者暗郁的眼眸？为什么一位地中海智者内心的呢喃细语可以跨越高山的阻隔，在万里之外迷茫者的耳畔响起？读过之后，我才明白，从心灵深处淌出的思想，总是由此心及彼心。
这是一本关于人生哲理的书。奥勒利乌斯写到“一个人看见现在的事物，也就看见了亘古以来形成的一切和永恒的未来将会出现的一切。”《沉思录》记录了作者对自己以及自己所处世界的哲学探讨，包含了当时古罗马斯多格派哲学的基本观点。当然我们不需要知道古罗马哲学，甚至不需要知道什么是哲学，就能够完全理解奥勒利乌斯所说的一切，因为高贵的思想永远是最质朴的。今天的人们已经习惯了现代城市的生活方式，让交通工具替代我们跋涉，让办公设备替代我们书写。以至于，当我们提到宇宙，首先显现在脑海的不是“头顶闪烁的星空”，而是飞船和登月；当我们提到人生，首先想到的不是“内心的道德法则”，而是车子和房子。工具理性压倒了价值理性，哲学远离了现代人，但是哲学问题却从来没有走开过，相反却离现代人更近了。特别是当金钱变为自由的等价物并由此勾销我们从灵魂到躯体的自由时，哲学便成为现代人内心最深刻的需求。哲学褪去它身上奥妙神秘的外衣，其实不过是一些生活见解，最开始的哲学，便是人性的，生活的，离现世最近的。“宇宙是流变，生活是意见” 奥勒利乌斯告诉自己。
这是一本关于获得幸福的书。幸福是什么？记得大学毕业典礼上，我的一位老师在毕业致词里呼吁即将步入社会的同学们追求幸福，并把幸福分为三种：一种是别人看得见的幸福，另一种是自己内心感受到的幸福，还有一种是带给别人幸福的幸福。我以为，聪明的人能够做到看上去幸福，有智慧的人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幸福，而仁爱的人则能够带给别人幸福。太多的人终日为了一些狭隘的目的在生活里艰难跋涉，却从来没有聆听过来自自己内心的声音，从没有思考过自己究竟需要的是什么。人们已经习惯以别人的幸福作为比照，才能够看到自己的幸福。奥勒利乌斯斩钉截铁地反对：“不管任何人做什么或说什么，我必须还是我，正像黄金、绿宝石或紫袍总是这样说：无论一个人做什么或说什么，我一定还是绿宝石，保持着我的色彩。”如果有一天，有人对我说：我在给别人带来幸福，过程便是回报。那么，我要真诚祝福这样一位幸福的人。我同意奥勒利乌斯的观点，人应遵从自然而生活，按照本性而生活。因为，惟此我们才能抛弃现代社会中隐而不察的绝望，才能获得最大的幸福。“不注意观察他人心灵的人不一定是不幸之人，而那些不关注自己心灵的人则必定是不幸之人”。奥勒利乌斯告诫自己。
这是一本关于自我修养的书。奥勒利乌斯主张按本性生活，却不逃避现实，相反他总是直面现实，强调自我修养。
人们可以通过耳目去了解外在的世界，但是无论我们的视线多么邃远却总有一个盲点，无论我们的听感多么的宽广也总有一片死角，这个盲点、这片死角便是我们自己。所以，我的理解是，如果一个人没有自我修养，那也便谈不上按照本性生活。《沉思录》正是奥勒利乌斯对自己如何成为一个有修养的人的规劝和告诫，字字句句都能看到他对自己德行的不断砥砺。人们获得修养的做法很多，但特别的是，奥勒利乌斯是用坚持每天记录自己思想片断的方法修炼德行。所有的文字他不曾想到要出版，也不曾料过会流传，更不是为了给子孙后代留下锦囊妙计。我读《沉思录》，读奥勒利乌斯独自的心灵书写时，纸面跃起他高贵的灵魂，告诉我真正的修养不抱有任何具体的目的，如同那些为了更高德性而进行的努力，本身便是意义。奥勒利乌斯总是在发现别人身上的优点，然后吸取为自己的精神养分，在《沉思录》的第一编他记录了至亲益友身上让他受益的种种品质的闪光。“老实讲，一个好人是不要窥察别人内心的黑暗，而是目不斜视地直赴目标。” 奥勒利乌斯提醒自己。
其实，这只是一本奥勒利乌斯写给自己的书，他没有探讨过他死后的世界。“生命必须像成熟的麦穗一样收割，一个人诞生，另一个人赴死。死亡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奥勒利乌斯如是说。
无论如何，一本好书就如同一份令人愉快的邀请，邀请我们与高贵的思想者交谈，邀请我们分享他的智慧。《沉思录》便是这样的书，奥勒利乌斯便是这样的思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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